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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許傳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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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許傳揚

隨著來報的消息, 晉王府上的世子趙元佐領兵集結於宮門前,要攻入皇城,第一時間趙德昭的視線落在柴平身上。“柴郡主。”

滿朝的文武大臣, 誰也不清楚哪一個可信, 哪一個不可信,趙德昭唯一能夠相信的唯有一個柴平。

不僅是趙德昭, 哪怕是趙德林的視線都落在柴平的身上。

朝堂上的將士確實不少,誰又敢保證他們都會一致對付趙光義的兒子,他們的堂兄弟們?要知道支持趙光義上位,迫不及待想證明自己的人不要太多, 未必沒有人想對他們兄弟動手。

沒有亂子的時候,沒有一個人想起兵的事, 架不住現在外頭兵馬進入, 而宮中禁軍由柴平執掌,此時不指望柴平出手, 指望誰?

柴平作一揖道:“二皇子放心, 皇城不是他們想入就能入的。另外,請二皇子準備準備,已經入宮的諸公也該安置妥當。”

正所謂明槍易躲, 暗箭難防。

皇宮外頭敢動手要攻城的趙元佐一定是動了奪位之心。

先前趙光義安排想辦的事,這一位現在操作起來。

柴平不想懷疑任何人,卻必須防備有人想要動手的可能。

要知道一但宮城外的大臣們的家人落入趙元佐之手, 受制於人的各家會不會暗裏傳遞一些消息,以保全自身, 甚至在後面捅他們幾刀子, 沒有人敢保證。

柴平提醒趙德昭對外她可以,對內怎麽讓人老實, 別鬧出拖她後腿的事,趙德昭該想想。

一群因為接二連三變故而被打得措手不及的大臣們,突然聽到柴平提醒趙德昭的話,皆錯愕的擡頭凝視柴平,柴平竟然毫不避諱在他們面前提起,什麽意思?

意思是他們最好別動歪心思,任何有可能發生的變故柴平都有防備,一但被她捉到把柄,這些人會是什麽下場她不敢保證。

柴平目光堅定而充滿冷意的警告瞥過在場的每一個大臣,原本有意指責柴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,突然消了聲。

換成誰都會有所防備,柴平提醒趙德昭一句有何不對。

“諸卿一道準備準備?”趙德昭未必心裏沒有這份擔心,只不過考慮如何動手才不會引起太多人的不滿。

柴平太過直率,叫趙德昭在心裏犯嘀咕的同時,又想到柴平有話直說挺好,至少不會在背地動歪心思,他可以稍稍定定心。

“殿下但有吩咐我們一定配合,配合。”一群臣子無論有何想法,在宮裏,偌大的皇宮都在柴平的控制之內,柴平的態度很明確,以趙德昭馬首是瞻,雖然對他們來說,趙匡胤出事,趙光義喪命,觀眼下大宋的情況,順位繼承的人選非趙德昭無疑,只要將開封之亂平定,趙德昭完全可以順理成章登基。

對,現在重點在於如何解決趙光義的兒子們。

比起完全沒有防備的趙德昭和趙德林,趙元佐他們明顯已經在趙光義的準備之下發起進攻。

“開封守軍有六萬,宮中禁衛不過兩萬,兩萬對六萬,須小心。”有人道破眼下他們的處境。

不錯,柴平手裏握了禁軍不假,架不住和外頭的守備軍一比,數量差太多了。

柴平雖然能夠深入契丹境內,連破契丹兵馬,架不住柴平現在面對的是他們大宋的兵馬,實力依然懸殊。

“依你之見當如何?”趙德林抿嘴相詢,狹長的眼眸掃過說話的那個,無聲的似在詢問,怎麽樣,你想勸大家夥怎麽的?

“臣只是提醒,切不可急攻近利,當思智取。”某一位官員聽出趙德林語氣中的不善,趕緊補充,以少對多,必須謹慎再三,切忌急功,更不能輕敵。

“集結的有六萬兵馬嗎?”柴平僅反問一句,前來報信的人瞬間被所有人註目。

“不知。”某一位報信的人幹巴巴的回一句,他怎麽可能點人數?

柴平朝趙德昭作一揖道:“殿下,我出去瞧瞧。”

沒有親眼見到情況,柴平絕不會誇下海口,她這一走,宮裏的得交給別人。

點的是趙德昭的名,柴平的視線無意識的落在花蕊夫人身上。

誰更可靠自不必說。

“這裏交給我們,外面的事辛苦柴郡主。”趙德昭順溜的接話,明顯在一連串變故下,旁人拿他當了未來的大宋皇帝人選,他何嘗不是也把自己當成了大宋未來的皇帝。

但他不蠢,同樣清楚想要繼位成為皇帝,需要平定所有的動亂。

柴平已然出去,出門前聽到趙德林補充道:“須昭告天下,晉王弒君且死。”

正義之名揚於外,利於柴平運用人心,趙德林瞥過在場的百官們,他們都存了何種心思不重要,重點在於他們沒有任何機會抹掉此事。

“當如是。”趙德昭明白,要給趙光義真正定罪,無論外頭的人到底知不知道趙光義做下的事,必須將他弒君一事公布出去,以避免有人借趙光義的名頭亂人心。

花蕊夫人的視線在趙德昭和趙德林身上來回,比起趙德昭,其實花蕊夫人更傾向於趙德林,無奈趙德林體弱,如果柴平有某一些心思,大可推動一番,架不住柴平不願意,叫花蕊夫人好些事不方便做。

況且,現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解決外頭的兵馬。

一但他們內部為了未來的皇帝位子起了爭鬥,並不是一樁好事。

“不行,不許,你們不許亂說話。”一群臣子都認同趙德林的提議,偏杜太後不認同的叫喚,不允許任何人將這樣的消息公布出去。

“太後得了癔癥,諸公都莫要在意。”關鍵時候花蕊夫人上前,想將杜太後拉走。

都什麽時候了,杜太後想把趙光義做下的事抹去,怎麽可能。

“我沒有得癔癥,你們不許公布出去,誰要是敢不聽我的話,我殺了你們。”杜太後叫囂起來,陰冷的視線掃過在場的所有人,無聲的向他們宣告。

可惜,花蕊夫人再一次拉住杜太後道:“太後,此事關系重大,況且晉王已死,外面兵馬圍困皇宮,一但兵馬進入,死的人將是我們。”

成王敗寇,這樣的道理誰能不懂。

杜太後偏心趙光義的事他們都不是第一天t知道,並不打算配合。

“啪,賤人!”杜太後怒不可遏,一記耳光甩過花蕊夫人,“你敢咒我的兒子,你怎麽敢咒我的兒子。”

杜太後都無法接受趙匡胤死去的消息,結果現在花蕊夫人又告訴她,趙光義已經死了。

不,不,怎麽可能,她的兒子怎麽可能會死,他們怎麽會死。

“祖母確實得了癔癥,快扶祖母下去休息,好生照顧。”趙德林開口。

杜太後打花蕊夫人的一記耳光,沒有人能還回去給杜太後,但杜太後全然不願意接受趙光義已死的事,對他們而言同樣算不上一件好事。

趙德昭早在意識到對付趙光義最好的解決辦法是讓他去死時,已然動了殺心,現在對趙光義之死,他心中自有幾分歡喜,更明白現在必須要想方設法解決外面的兵馬,能夠不戰而屈人之兵最好不過。

趙光義敢做下的事,怎麽還不許人說?

杜太後先前最是巴不得趙匡胤立趙光義為太弟,將大宋的江山傳到趙光義手裏。

縱然親眼看到趙光義殺了趙匡胤一事叫杜太後大受打擊,接受趙匡胤已死的事情後,杜太後不知又起了什麽樣的壞心思。

一群為了身家性命會想方設法自救的人,斷不可能因為杜太後的阻止改變他們的決定。

趙德昭的話他們認同無比,當務之急是趕緊讓杜太後走吧。

“你們放肆。你們竟然敢這樣對我。陛下剛死,你們竟然敢欺負我。”杜太後眼中如同泣血一般的指向一旁的人,滲了毒的眼神看得人心裏發毛。

“你,你是被柴平迷昏了眼嗎?竟然半點不顧念骨肉親情。”杜太後似是找到突破口,直指趙德林透著不可置信,更想問問趙德林。

“祖母是不是忘了,三叔殺了我父皇。”趙德林聲音冷酷的提醒這一事實。

趙匡胤死在趙光義的手裏,杜太後怎麽能再說出讓他們顧念骨肉親情的話。

“那是意外,意外,你三叔不是故意的,你把他喊過來,他一定會告訴你,他不是故意的,從來不是故意的。”杜太後疾步上前捉住趙德林的手,可憐又可悲的道:“你父皇和你三叔的感情最好,從小到大你三叔最喜歡你父皇,他不是有意要殺你父皇的。”

沒有人想到杜太後竟然會為趙光義開脫,一度讓他們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。

“父皇死了。”趙德林堅定而冷漠的提醒杜太後,請她不要忘記最重要的一點,趙匡胤死了,死在趙光義的手裏,這種時候杜太後確定要繼續為趙光義開脫?

杜太後怔住了,半響後淚如決堤的笑了,笑得比哭還難看,“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,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。為了一個皇位,為了一個皇位啊,兄弟相殘,骨肉相對。”

是啊,為了一個皇位,有什麽事是不可能的呢?

“啊!”杜太後突然大叫一聲,竟然撞向一旁的柱子,所有人都驚住了,“太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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